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grapelyric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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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POILER ALERT!

這和那天聽見歌聲的痛感一樣,那個穿吊帶白裙女孩,和那個在樹上唱歌的女孩子竟然是同一個人。

楊一說她只是臆想出來的一個人,不會傷害我。但這頭痛的感覺。真夠我的喝一壺的。我爲什麼會在腦海裏臆想出這樣一個女孩?她是我曾經很重要的朋友嗎?

只有最重要的人,纔會在潛意識深處刻下印記,讓我永遠也不忘不掉。那……今天那個和她吵架的男人呢?

不知道爲什麼,只覺得那個側影和寵承戈的體型很相似。隔得遠,又聽不清楚聲音,但我感覺特別像。

好不容易等那痛感慢慢平復,我也已經是又汗溼了身。腦子裏亂得很,休息一好,一團亂麻。

反正現在大家都睡了,我拿着浴巾去衝了個澡,又躺回了牀上。

房間裏有些悶,我起牀開窗。

也不知道折騰到幾點才真的睡着,一沾枕頭就睡了過去。

耳邊一直在重複一首熟悉的歌,這回的歌聲沒有再令我頭痛。我聽着這淺淺的吟唱聲,沉沉的墮入了睡夢中。

醒來的時候稍微有點冷,畢竟昨天晚裹浴巾回來就沒有再穿衣服。窗戶開着,外面在下大雨。一場秋雨一層涼,這雨一下,就覺得冷好幾度。我晚上只搭了一條浴巾沒有蓋被子,感覺全身被吹涼了。

趕緊拉了被子蓋好,木質地板上已經被窗外透進來的雨水打溼了一大片。我揉了揉額頭。順了順秀髮,肚子餓得咕咕叫。在被子裏暖了一會兒,起牀穿衣服。

因爲下雨。天氣灰濛濛的,我一直以爲是早上,結果看一眼時間。乖乖,我這一覺直接就睡到了下午。

生活過得都快要日夜顛倒了。

大家都已經吃了飯,留給我的擺在桌面上。林軒已經出門去了死者曾經流產的醫院,劉義成陪阿呆在玩。楊一在沙發上看書。

我吃過飯,和楊一併排坐在沙發上,翻報紙。他幾乎把《花季男女》的每一期都看完了。有些意猶未盡,讓我伸出手來。

“幹嘛?”

“伸出來呀。”楊一堅持。

我伸出手,他用自己的十指在上面畫了半個圈。然後又在自己手掌上畫了半個圈,接着接他的手掌合在了我的手掌上。

我沒弄明白他這是要做什麼,莫名其妙地問:“幹嘛呀?”

“書上說每個人都是半個圈,要找到另外半個圈,生命纔是完整的。如果在對方手上和自己手上各畫半個圈,合到一起,如果能夠緊緊吸到一起,就說明兩個人是一個圈,就難得分開了。”楊一認真地說。

我很是鄙視的看了他一眼。這種弱智的東西竟然也相信:“你就算是把認識的女人手上都畫半個圈,跟你都是不可能緊緊吸到一起的。”

這完全沒有科學依據,兩個人有手會無緣無故緊緊的吸在一起?除非是塗了萬能膠還差不多。最近楊一的少男心簡直是爆漲。連帶着智商也降了不止一個檔次。所以看這種純愛的青春文學,就是會降低年輕人的智商。

我算是知道從前的自己爲何那麼幼稚了。

“你是覺得我跟誰都不配,註定要孤獨終老嗎?”楊一問。

我說:“有可能孤獨終老的人,是林軒。你也夠傻的,人跟人的手心怎麼樣也不會無緣無故緊緊吸在一起。”我移開自己的手,白了楊一一眼。接着說,“你有這個看書的時間,應該多研究研究一下六鬼,成天看這種沒營養的,對你能有什麼幫助。”

我實的是真心話,對楊一滿已經有很久了。自從徐朗走以後。他就一天到晚的看這種沒營養的純愛小說,簡直就要走火入魔了。這跟他活的年歲一點也不相符。

“喂,你多大了?”我歪頭問。他竟然能夠跟徐朗做朋友,又是我上輩子的朋友,肯定年紀也不小了吧?

“不記得了。”楊一想了想,認真地回答,“300多歲了吧。”

“……”我有嘴角抽搐了一下。???多歲?騙小孩呢吧?

見我一臉不可置信,楊一聳聳肓沒有解釋。我趁着這個時間,把昨天的夢跟楊一說了。楊一笑了笑說:“有進步了。”

“進步什麼?”我不明白。

楊一神祕地說:“你晚點就知道了。”

“說嘛,”我好奇地問,“看你的表情,好像我看到這個幻境對我還挺有好處的?”

“靈異能力在提高,扭造那次,你不是也發作過?越是疼,說明你的能力越強了。”楊一說着說着,又把我的手拿過去,奇怪的表情,“真的不吸……” “你白癡啊?”我真是又好氣又好笑。

“明天我夢裏的那個男人,是誰啊?”我又問。

楊一卻在反問我:“你覺得是誰?”

“跟寵承戈很像。”我說。

楊一聽到寵承戈三個字,眼神冷了一下,停頓了三秒才說:“那就是他了。”

“真的是他?”我問。

“那是你自己的幻境裏看到的,我又沒有看到。我怎麼會知道答案?之後也許還有這樣的情況發生,你不用驚慌就是。”楊一說着說着。忽然那書上出現一點猩紅,接着又一點。

“你流?血了!”我趕忙站起來,抽了幾頁紙巾給他指血,拉他去衛生間,“仰着頭啊……”

這是第一次看到楊一流?血,我用涼水拍他的脖子和額頭,但因爲他實在太高了,我只好踮起腳來拍。這方法還是嬸子教我的,流?血的時候用涼水拍脖子和額頭。楊一仰着頭。蹲下身體,爲了讓我拍到他的額頭,“這有用嗎?”

“總得試一試,爲什麼會流?血?”我問。

楊一說:“我們都一樣,要找回能力總要付出一點代價。身體承受不住的時候,就會出現這樣那樣的情況了。”

止住了楊一的?血,讓他在沙發上躺着。我又着小呆和劉義成玩了一會兒拼圖,小呆現在拼圖的技術要比我好多了,速度也快了很多。沒玩了一會兒,我覺得自己受到了打擊,停手沒玩了。

林軒是在晚上回來的,帶回來了很清楚的消息——秦沉是自主終止妊娠,另外一個是孩子五六個月引產,另外一個是把孩子放在路邊,爲了救另外一個孩子,自己的孩子被車撞死了。

也就是說,三個女人的孩子都是被自己的母親結束了生命。前面兩個就不說了,孩子還在肚子裏。後面這個簡直太誇張。竟然爲了救別人的孩子讓自己的孩子撞死了。

劉義成問:“這是不是後媽啊?”

“親媽。”林軒肯定地說。

都說虎毒不食子,難道只是書上說說的?作爲一個母親,最大的本能就是要保護自己的孩子不是嗎?

劉義成沉默了一下,說:“自己的孩子不管,去救別人的孩子……我覺得不太可能。那個救下來的孩子跟她什麼關係?”

林軒說:“是侄兒,哥哥的孩子。”

“她大概是沒想到把哥哥的孩子抱開了,車子轉彎把自己孩子撞死了吧?這肯定是意外,不可能是故意的。世上哪裏有母親不愛自己的孩子?”劉義成感嘆地說。

他說這話的時候,小呆就在旁邊,半低了頭,手下畫着圈兒,說:“哥哥,既然這樣,我媽爲什麼不要我?”

誰都沒有想到小呆會忽然開口,平時他的話非常少。我頓了頓,笑道:“你媽哪裏有不要你了?明明是壞人趁她不注意把你給偷走了。”

“那她爲什麼不找我?”阿呆擡起頭來,認真地問我。對着他真誠清澈的眼睛,我說:“她一定也在找你。”

“那這麼久了,還沒有消息不是嗎?如果她有上網,肯定會看到我的照片吧?”小呆不依不撓地問。

我一時語塞,這要解釋?

劉義成兩步走過去。把小呆拉到身邊,溫和地笑道:“明天我們就在網上多發佈一點信息,你媽一定是不太上網。所以還沒有看到呢。我還捨不得你,要是你媽找到你一定高興壞了,會帶走你。”

小呆這下不說話了,抿着嘴脣。他大概也覺得找到親生父母的可能性比較你,表情有些抑鬱。

我們正在聊天,門被打開了。鍾嫂披着雨衣進來。在門口脫了雨衣放在門口,又換了鞋。

林軒說:“這麼晚了,還在下雨。也沒什麼要你忙的,明天再說吧。”

鍾嫂是準備來做下衛生的,聽他這麼一說。倒有些不好意思了。“我惦記着你們衣服還沒有給洗……”

我忙說:“鍾嫂我自己洗就行了,還沒有嬌氣到那個地步。”

我一說,劉義成和楊一也立刻表示可以自己洗自己的衣服,林軒也說:“有洗衣機,不用你這麼操心。”

劉義成點點頭,表示連小呆的衣服他也會負責。鍾嫂這已經都進來了,不洗衣服,她便把地拖了一遍,表示自己明天會晚點兒來。

楊一說:“鍾嫂這幾天長胖了。”

她雖然胖了點兒但身形依然是瘦。楊一和劉義成都把它鄭重的拿出來說,難道真有什麼奇怪的?

楊一接着說:“之前的感覺不是這樣。”

我沒看出大概來,忍不住問:“爲什麼你和劉義成都覺得奇怪?”

“是這樣的。”劉義成用指敲了敲桌子,說,“當時你看他沒什麼奇怪的,現在看也沒什麼奇怪的,但拿最開始和現在來比,就看出問題來了——之前鍾嫂的瘦得像片紙。好像連衣服都掛不起來,走路也不是這麼有精神。但過了這些天,她穿衣服的感覺和走路的感覺全部都變了。這就好像你看一件破服,在沒看見原樣的時候,覺得也許就是這樣設計的。但當你看見是原本的樣子,就能夠感覺出問題——之前那件是壞的。”

我按照劉義成的意思去想。果然發現了端倪。其實我從第一次看到鍾嫂,就覺得非常奇怪。但因爲沒有對比,所以覺得這個人原本就是這個樣子的。但是如果拿現在樣子和最初的樣子一對比。就覺得有問題了——她的體形變化得太快了。

一個丟了孫子,被兒子和媳婦趕出家門的中老年婦女,有可能在短短二十天以內。變得神汪氣爽胖了一圈?這怎麼說都不符合邏輯。

“林軒,你說在你身邊超過半年沒有死的,只有兩個人。一個是徐朗,一個是鍾嫂,對不對?那麼她這麼長時間,體形有變化嗎?”楊一問林軒。

林軒想了半天,爲難地說:“我……我實在沒有仔細去觀察她。不過好像她一直是這樣,我認識她的時候,瘦得就非常嚇人了。長胖也是最近的事吧。” 我覺得腦子裏有什麼線連上了一點,但抓不住始末,倒是劉義成一針見血:“也就是從我們來以後,她纔開始變的。”

楊一加上一句:“我們來的時候。就是那三件掏內臟的案子發生的時候。換句話說,就是從第一個兇案開始,鍾嫂的身體慢慢發生變化。”

我一驚,忙問:“也就是說,她跟這案子有關。”

“現在不能確定,但不排除有這個可能。”楊一伸出一根手指。摸了摸自己的太陽穴。沒過一會兒,他又流?血了。

有林軒這個醫生回來了,用不到我。他幫楊一止了血,“壓力?”楊一能有什麼壓力,成天繃着個死人臉,只要一抓到時間就看《花季男女》,我是沒有瞧出來他有任何的壓力。

“我是指身體裏的壓力,潛水員如果潛得深了,水壓高就會流?血,同樣的的身體裏是這樣,身體不正常,就會不正常地流?血。你們身體起變化了。楊一先生。”林軒仔細地盯着楊一的臉看了一會兒,總結性地說。

楊一無所謂地說:“我知道,有變化是正常的。”

分析出了三個女人內在的共同點,下一步就是等了。我是在第二天傍晚得到預感,預感出了第二天要死的女人。

依然是她的死亡場景,一個有着獠牙的男人滿臉是血的擡起頭來看我,接碰上地上女人的臉出現在我的腦中。

李芳芳。

我滿頭冷汗,只覺得精力都要被耗光了。閉上眼睛休養了好一會兒,纔有力氣從牀上撐起來。這感覺就像是拉肚子拉了好幾天,整個人是虛的,走路帶飄。死亡時間是在明天,我想不着急,還是等體力恢復一下再說。

撐在牀上坐了一會兒,軟綿綿的身體才終於找回了一些力氣。我扶着牀站起來。又扶着牆走出去,小心翼翼地生怕摔跤。

一看我這模樣。劉義成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。走過來扶着我,讓我在沙發上坐好。

“你先坐一會兒,喘口氣兒。”劉義成見我滿頭大汗,拿了茶几上的一頁報紙替我扇風。我胃裏一翻。顯些就吐了出來。

這滋味兒真不好受。

楊一被劉義成叫了出來,見我這個樣子。他上手在我額頭上摸了摸,問道:“誰?”

“一個叫李芳芳的女人。”

“知道什麼身份嗎?”

“知道。”

“你連這個也知道。你的預感那麼全面了?”

我想了想,肯定地說:“不是我預感全面,是我認識那個女人。不能說認識,只能說見過吧。”

“下一個將死之人應該是百京市內的,你在百京市內見過的女人?”劉義成稍稍一想就明白了,“那隻狗的主人。”

雖然這答案並不難猜。但這麼快就想到了,反應也太快了吧?

“來百京市。能夠令你有印象的陌生人也就只有這個女人了。”劉義成聳聳肩,“如果是個送快遞的,你肯定想不起來曾經見過。況且這些天送快遞的並沒有女人。鍾嫂是讓你印象深刻了,可是你會清楚他的長相?恐怕連林軒都沒見過鍾嫂的真實長相呢。成天包裹得嚴嚴實實的。”

我點點頭說:“就是她。”

見楊一不明白,我又說了一遍是怎麼遇上阿呆的。楊一聽了問:“死亡時間是什麼時候?”

我說:“明天。但是具體在明天幾點,這不太清楚。”

因爲我們當時是散步的時候遇上的那個女人,所以現在打算繼續再往那條路上走。這個區域住的人並不多。但這裏的地卻賣得非常貴。也就是說住在這一塊兒的,其實都是有錢人。林軒的這棟別墅建得要更遠一點。也是爲了不隔別人太近。

我們順着之前走過的路線再走一遍,卻只看到了一條大馬路。

我問劉義成:“這兒沒房子啊。怎麼整?”

劉義成說:“再往前走一會兒吧。”

順着這才馬路走了有十分鐘,才終於看到前面有一棟房子。叫李芳芳的那個女人。應該就住這裏。

“當時小呆被狗追着跑了多遠啊,這得有十幾分鍾吧?”想到當初小呆是被人家的狗追出來的,劉義成就忍不住一陣心疼。

我卻感慨道:“他一個小孩,速度可真夠快的。那狗狗那麼大,竟然追到這兒纔給追上。”

正常一個這麼小的孩子,應該是不可能比一隻大狗還要跑得快。但有些小孩天賦異秉,後天情況又不一樣,自然不能完全按照正常邏輯來想。

好不容易走到那棟房子前,我和劉義成早就已經曬得滿臉汗了。百京市的日夜溫差大,晚上開穿有點冷,白天出門又熱得要命。

開門的人果然就是上次見面的女人,她穿着一身家居服,大夏天的一身厚的睡衣。見到我們,她皺了一下眉,說:“錢我已經給了,你們還來幹嘛?”

我正要解釋,李芳芳“嘭”地一聲把門關了。我只好又按門鈴。

這回的臉色比上一回更差了,斜眼看着我說:“我說妹子,那孩子我不認識,他是上我家來偷東西……我給他錢已經夠給臉了,你們還想怎麼樣?”

“不是這個事,是另外的事情。”如果不是性命憂關,我可真沒有那個心思去跟李芳芳見面。

李芳芳不信:“我們之間能有什麼別的事?”

“你家鬧鬼了。”劉義成一語驚人,“你最近是不是有遇到什麼特別不順的事兒?”

李芳芳上下打量了我們一眼,接着就破口大罵:“你們有病吧,鬧鬼?你們家才鬧鬼呢,我都給錢了還要怎麼樣難道給你們磕頭認錯不成?沒報警抓那熊孩子就不旬了,也不知道是哪一家的孩子,有娘生沒娘養的偷東西。你們快走!再不走我報警了!”

什麼前因後果都沒有問,直接把我們轟出來。屋內一陣狗吠,李芳芳說:“再不走我放多多出來咬你了!”

我一縮,李芳芳趁機又把門給關上了。

之後無論再怎麼敲,說不開就是不開。讓我們趕緊滾蛋。 走了這半個小時來找人,結果人家連門都沒有進。我沮喪地擦了一把汗,問劉義成:“怎麼辦?”

“還能怎麼辦?連談也不跟我們談,只有再回去了。這女人真是個潑婦。”劉義成大概是因爲聽到罵了小呆。心理非常不痛快,虎着臉就要回去。

“咱們再等等吧,這忽然來找人家還說家裏鬧鬼,正常人不信也是正常的。”不進去,能怎麼辦?

弄不清楚情況,也不能瞭解掏空啊。

於是劉於成和我就在門口站着。站了能有一個小時。腿有點酸,乾脆就在門口坐着了。

又過了一個小時,門被打開了。李芳芳看到我們,?子都給氣歪了:“我說多多怎麼叫個不停,你們還不走啊?”

“我們真不是爲了那件事兒來找你,你知道最近出的那幾起兇殺案吧?掏空了內臟的那幾起?”我問。

李芳芳猶豫了一下,便讓我們進去了。

她這家裏的豪華程度絲毫不亞於林軒的家,只是上上下下除了一隻狗,就只有她一個人。